一步空淵

《猎焰》

圣火令x白虹,云服玩家的一章流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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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呀!是我家大护法!”

圣火令看看远处正打成一团的战场,一拍大腿当即决定,必须得前去插上一脚。

还得是一大脚。

原因自然是有很多,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蹲白虹蹲了很久,久到他现在一瞥见白虹的头发都能像只闻见腥的猫。

说几块板板存了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他圣火令自己也是嗤之以鼻的。当然这并不代表圣火令就是个见死不救的主,本身他看着那一帮又一帮的魍魉也是格外的不顺眼,但是此刻,他冲过去的原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偶遇了魍魉。

那可是白虹呀!

圣火令只看了一眼,立刻就是一路狂颠儿。

他颠儿得是心花怒放,颠儿得是喜上眉梢,就差连带着把自己的板板给颠儿了个流光溢彩。

若说本着同僚之间的亲近情怀,拔刀相助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助人为了自己乐,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这当事人显然是不会考虑这弯弯绕绕的大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去了,收获的不仅仅是快乐。

圣火令一路狂奔,甚至不忘捎带上一声轻笑。

“呵。”

小样,我可终于蹲着你了!

【二】

白虹最近有些点儿背。

与魍魉交手是必然的结果,毕竟他这几日可是一直在追着这一波魍魉伺机下手。

他翻山越岭一路寻着蛛丝马迹锲而不舍地跟,一路上甚至想好了一个照面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虽说中间一度险些迷了路,不过他还是头铁地硬生生刨出来了些线索。

他是心痒难耐,他是摩拳擦掌,可是等他快把山头刨了个遍终于逮住这波魍魉的那一刻,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而且修养到家的白虹,也忍不住低低啐了一声。

“啧……”

跟岔劈了……

追错了波其实问题也不算大,可是对面竟然也是气喘吁吁一副“小样我可算追上你了”的架势,这就让他很不爽。尤其是等白虹琢磨明白自己居然半路错跟了另一帮魍魉互相追逐着还围着山头跑了一圈又一圈,这就让他格外不爽。

所以即便是本来追的那一波魍魉只有二三四五个,这一下子突然变为五六七八个,格外不爽的白虹仍然是一个照面就抄了家伙。

“呵。”

我,白虹,头铁。

【三】

圣火令当然是认识白虹的,只是二人并不是很熟络。

他身为明教圣令,怎么可能不认得自家护法。

可是也正因为他是明教圣物,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好好跟一把普通佩刀仔细交流。

虽说他对白虹的兴趣大于对教内其他人的兴趣,可是他对中土的兴趣又远远大于他对白虹的兴趣。白虹又是个闷性子,自然不会闲来无事主动找教主谈心,以至于二人的关系也不过维持着点头之交,若是硬使劲再往上推推,勉强还带着一层可以忽略不计的上下级关系,仅此而已。

本想着自家护法是一撮窝边草,等自己先体验体验中土风情回头再详聊也不迟,可谁曾想白虹居然被倚天砍了!

火冒三丈的圣火令当场就去寻倚天的晦气。

可谁又曾想,倚天竟然也被砍了!

尤其是倚天还是被屠龙给砍了,屠龙又被倚天给硌崩了,圣火令只觉得一肚子的街不知从何骂起。

最后,不知道究竟是出于英雄相惜,还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七绕八绕的更深一层的情愫,圣火令还是捞了屠龙一把,可是自打那起,白虹这个名字,就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四】

武器随主人,所以白虹自然也随鹰王。

当然,这本不是指长相。

虽是这么说,可等白虹看见自己那一根刷白的眉毛跟半边刷白的头发时,他也是忍不住一个愣怔。

这莫非还真是传说中的遗传?

等白虹再次看见圣火令的时候,那一双异色瞳让他忍不住又一个愣怔。

他愣愣地看着圣火令,圣火令也愣愣地看着他。就在白虹琢磨着自己应该是先道喜还是先憋笑得时候,圣火令先打了招呼。

只是这个招呼打得,略显别致。

“白虹!真的是你!”热泪两行的圣火令当场蹦到了白虹身上,两腿热情洋溢地夹着白虹的腰,狠狠来了个热忱满腔的拥抱。

按理说这应该算得上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场面,然而有些人,他就是热不起来。

“下去!没大没小成何体统!”白虹条件反射地一指面前空地当场怒斥。

气场是白虹贯日,嗓门是如雷贯耳。

“唔……”圣火令被震的脑瓜子“嗡”地一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规规矩矩站好。

按照白虹平日里的习惯,必然是要给这不懂规矩的好生来上一课,可他刚要张嘴,一声比他还大的嗓门反倒震得他眼冒金星。

“混账东西!我才是教主!”

【五】

圣火令是个不怎么讲规矩的人,因为向来没人敢跟他讲规矩。而白虹却是个极讲规矩的人,因为教内有些人简直不知道什么是规矩。

更别说白虹的辈分与地位也让得他瞅谁都是晚辈看谁都是下级,所以,向来习惯了教训晚辈的白虹条件反射的一嗓子,当时就把从来没挨过训的圣火令给吼懵了。

可是白虹的辈分再高,上头毕竟还有个教主。圣火令一回过神来,立马就不干了。

你,白虹,是真的头铁。

“唔……”白虹回过神来,开始尴尬。

“属下……”

“嗯?”

圣火令抬着下巴紧紧裤腰,打量着白虹。

眼瞅着圣火令竟然打算重新蹦回来,慌的白虹立马倒身便拜:“属下一时失言,还请教主……”

“行了行了。”圣火令托住白虹。

看着白虹戒备的模样,明显是只要自己还往他身上蹦他就打算再次行礼,圣火令只得就此作罢。

身为教主,他当然不是非得往人家身上蹦才能舒坦,只是心里总觉得自己的招呼没打完,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圣火令又瞅了规规矩矩的白虹两眼,忍不住抬手点上了白虹的脑门:“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这次白虹没再躲闪,用脑门老老实实受了圣火令这几下。

“教主教训得是。”

规矩得让圣火令再难下口。

“罢了。”圣火令结束了这个小插曲,他拍了拍白虹的肩膀轻声道:“白虹,回来就好。”

白虹闻言微诧,片刻后浅浅一笑。

两人眼中那沉淀下来的岁月,彼此均是了然于心,却是再未提起。

【六】

一动一静,一热一冷的两个人,终于难得地碰见了一件彼此都热衷的事,那就是,锤魍魉。

圣火令锤魍魉是因为看它们不顺眼,白虹锤魍魉,也是因为看它们不顺眼。经常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再看对方就越看越顺眼,锤个魍魉愣是给锤出了恍若当年快意江湖的情怀。

只有一样,白虹特别喜欢陷阵。

简单来说,就是莽进去,再莽出来。

圣火令几次三番都得撕开敌阵进去掏白虹。

然而对于白虹来说,陷阵永远不是问题,圣火令的碎嘴子才是大问题。

冲进战场居然当众索吻,着实惊呆了他。

尤其是对面的魍魉,一个一个的表情仿佛不小心撞见某教内部秘闻。自打那起,白虹就有意开始单干,免得被对面听见什么再添油加醋流传出去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白虹不怕流言,他怕流言过于刺激。

然而白虹最近着实点背,明明绕开圣火令了,明明追了这波魍魉好几天了,而此刻,不仅自己追了好几天的魍魉追岔劈了,眼角余光还扫见一团火红正冲自己奔来,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来的是谁!

天杀的!你可闭嘴吧!

白虹一个激灵,一招一式更加紧迫,顺带精准向正冲着自己飞奔的圣火令散发出简明扼要的四个字。

——“莫挨老子!”

【七】

圣火令以前打仗是不会索吻的,这也是最近一两个月才发生的事。

起因说到底还跟白虹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他并不打算,也不敢让白虹知道。

当时两人刚收拾完一波魍魉就撞见个魍魉头子,几番试探都没讨到便宜,圣火令本打算先磨一磨再寻它晦气,然而暴脾气的白虹已然亮了杀招。

杀招圣火令见得多了,可这次情况实在特殊……

比如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比如激烈的战况让白虹的衣衫过于凌乱了,又比如白虹亮杀招的时候圣火令刚一猫腰正要使绝技,总而言之,那一系列的巧合造成的后果就是,白虹回身的一刹那,胸膛差点怼在圣火令的脸上。

其实已经怼上了……但是圣火令不敢说。

尤其是因为这一个慌神他还没能及时跟白虹默契配合,连带着自己挨了好一顿教训,他就更不敢说了。

当时圣火令扯了个谎来蒙混,可是也正因如此,惹得他后来总是忍不住回想这个尴尬的谎言。

往往还伴随着白虹的胸膛,以及胸口的某个重点部件同时登场。

毕竟当初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看了个正着,日复一日下来,圣火令已经能在脑内完整的勾画出当初看到的画面了,而且更糟糕的是……勾勒得越清晰,他就愈发地想再次亲眼瞅上一瞅。

啧……那形状,可真漂亮啊……

 勾搭得他是百爪挠心。

 以至于他是一发现白虹冲进战场就忍不住凑上前去,说不定命好就能赶上再次一窥春色。

 呵,想他堂堂教主,居然堕落到为了瞅瞅自家护法的胸而漫山遍野地跑。

 这护法还是个爷们儿!

 思来想去,圣火令还是觉得这事儿就得怨白虹。

【八】

白虹何其无辜。

 他当然不知道自家教主居然怀了这龌龊心思,毕竟自家教主心系自己安危前来助阵他还是很感激的。

 但是,感激并不代表他就乐意看着自家教主一路高歌“给我一个吻~哦~可以不可以~”一路疾驰而来。

 他发了狠,干净利落收拾完魍魉,一整衣衫,干净利落地回身:“参见教主。”

 教主顿时就不热情了。

 紧赶慢赶没赶上,叫他如何能热情!

这份失望当然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圣火令忙调整好心态,一手搓开六块令牌捻成扇面顺手给白虹扇了扇风:“护法辛苦。”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白虹一路盯着圣火令手上的令牌,看直了眼。他愣怔片刻,突然指着令牌怒斥。

“成!何!体!统!”

圣火令手一抖,险些把令牌掉一地。

“你......你这是在说它还是在说我?”

白虹闻言瞥了圣火令一眼,心道我当然是在说你。

可是你是教主,我当然不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于是白虹指着令牌再次扯开了喉咙。

“光天化日,这是像什么样子!”

嗓门之大,几近地动山摇。

“护法教训的是!光天化日成什么样子!”圣火令瞅了瞅白虹,当场打算顺毛捋,他一手点指令牌,一脸地痛心疾首,“堂堂圣令如此不知廉耻!这般丑陋模样,本座就把你给融成一个!看你日后还如何张牙舞爪!”

“别!”白虹没能接收到圣火令的玩笑话,心下一惊忙抓住圣火令的手,“其实......挺好看的......”

“......真的?”圣火令将信将疑。

“真的!好看的紧。”白虹看看令牌,赶忙点头。

圣火令憋不住心里乐开了花,心道自家护法着实是个老实人。

“白虹,你这是在夸它还是在夸我?”圣火令忍着笑,轻轻托了托白虹的下巴。

“我当然是在夸......”

当然是在夸它!

白虹一抬眼,刚巧跟那双异色瞳打了个照面。

本已经到了唇边的话,突然动摇了。

平日里和煦的眸子,深处竟隐藏着某种压抑的色彩。白虹一时不能确认那代表着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那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东西。

但是......眼前的圣火令,好看得叫人目眩。

许是察觉到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白虹忙回了神。他拍开圣火令的手腕扭头便走,头也不回地扔下四个字。

“成何体统!”

“哈哈哈哈!”圣火令心情大好,一收令牌,颠儿颠儿地跟在白虹身后。

圣火令原本有一十二块。

当初白虹断为两截之后,也仍然是有一十二块。

再后来发生了种种拎不清该寻谁晦气的事之后,最终只余下六块。

这些事,白虹没有问。

圣火令也没有说。

【九】

明教最近有些乱。

主要是因为教主有些魔怔了。

以至于帮派内流传起了一些过于刺激的流言。

比如,众人敬重的、极守规矩的护法几次三番冲着教主扯开了喉咙。

比如,众人敬仰的、极不守规矩的教主居然骑在护法身上还腆着脸要跟人聊体统。

再比如,待人彬彬有礼的护法不止一次指着令牌口中连啐。

再比如,优雅的教主一撩袴冲着护法大吼令牌硬的很你们小教主也硬的很!

噫......

明教上下统一的心声——心疼护法。

在这充满对护法同情的氛围中,圣火令决定溜了。

当然,美其名曰历练历练。

护法自然是要陪着。

这一路就热闹非凡了。

至于到底有多热闹,总之就是即便白虹这种头铁的人,也渐渐琢磨出不对味来了。

比如,圣火令有事没事开始喜欢拿脸往自己胸口撞。

比如,圣火令总是寻个借口与自己勾肩搭背。

再比如,堂堂教主居然半夜三更摸进自己房门,那夜色下的眸子惊得白虹一宿没睡踏实。

还比如,教主最近居然沉迷起了把令牌突然往自己怀里塞。

那冰凉的触感回回得激得自己一个寒颤,尤其是令牌又被召回,贴着肌肤一路刮搔过去,白虹觉得自己后颈子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是圣火令。

那也是圣火令。

一想到这,白虹不禁臊了个红脸。

眼看着圣火令又掏出板板若有所思,白虹忍不住掩了掩领口。

“胡闹!堂堂明教圣物,岂可用来行这等......”

“哦?行哪等?”

“荒唐!”

“嘿!你倒是别跑!”

远处的喇嘛瞅了两眼,默默念起了经。

【十】

喇嘛不常见。

在中原,喇嘛就更不常见。

两人看着金刚降魔杵,脑子里不约而同地蹦出来了两个字。

——喇嘛。

想着这位毕竟也是得道僧人,白虹寻了个机会只身前往。

“高僧,小可有一事不明。”白虹欠了欠身。

“但请讲来。”金刚降魔杵还了一礼。

可是,“我家教主老想摸我”这种话,白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他挠了会头,斟字酌句地隐晦描述了一下最近自己的困扰。

然而这实在过于隐晦,金刚杵愣愣地看了白虹一会,朗笑道:“不如听我讲经吧!”

白虹笑不出来。

他又瞅了瞅金刚降魔杵,抹头就走。

“不听!”

他这小暴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

带着这份暴躁,二人碰到了倚天。

倚天正一个人游荡,估计是在找什么人,当他看见白虹的时候也仅仅是微微诧异。

两人平静的对视了半晌,倚天的眼里一片坦然。不见仇恨,亦没有愧疚,却颇有一副你要战便来战的架势。

白虹找不到寻他晦气的借口,可是圣火令显然不需要借口。

他当下跳到倚天面前,还顺带着回头冲自家护法索吻。

白虹眼角抽搐,瞪着圣火令,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呸!”

这一战最终也没能打起来,白虹几乎是拖着自家教主离去。

圣火令扭头又看了看倚天,果然还是看他不顺眼。

【十一】

这一晚,白虹很消停。

过于消停的下场就是,他失眠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半夜得被圣火令骚扰一遭,可是今晚等到现在,圣火令也没有来。

猛地想到白天见过的倚天,白虹再也躺不住了。

倚天再次见到圣火令时并无意外。他静静看着圣火令,仍然是一副你要战便来战的架势。圣火令也懒得废话,两人当时就斗到了一处。

等白虹终于寻到此地,两人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倚天还不太适应现在的状态,被圣火令收拾的苦不堪言。而圣火令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白虹的身影让倚天一愣,再看看拼了命的圣火令,不禁心下一片了然。

他已无再战之力,平静地等着最后一击。自己离剑道巅峰还差的远吧?只是心头仍有一丝不甘,临了了忍不住苦笑,轻叹一句,怕是要被屠龙笑话了。

圣火令手上一顿,半晌后收了五块令牌冷哼一声:“以后休要再来寻我家宝贝护法晦气!”

“又在说什么混账话!”赶至眼前的白虹刚好听见这最后一句。

圣火令也是虚弱到了极点,这状态显然容不得白虹继续教训,他忙背起自家教主冲着倚天道声失礼,扭头便往住处赶。

倚天静静看着两人的背影,也没有再次出手。

倒是个磊落之人。白虹暗叹一句。

圣火令显然听不得自家护法夸别人,他趴在白虹背上哼哼唧唧,顺带手连摸带捏,终于成功地将白虹的注意力彻底从倚天身上移开。

“伤成这样还不老实!”

“咳咳......”

自己一嗓子险些把圣火令吼岔了气,白虹赶忙放低了声音。

“令牌,怎么又少了一块?”

圣火令笑笑,以手指点了点白虹的胸口。

那里,硬硬的,正是第六块圣火令。

“混账东西!简直胡闹!”

“咳咳咳......”

白虹忙闭了嘴。

胸口那块本该冰冷的令牌,仿佛烫伤了他的心脏。

【十二】

圣火令恢复的很慢,一部分是因为他伤的很重,还有一部分是他故意装的。

护法终于有了个护法的样子,端茶倒水调息渡气,连带着说话都轻声细语,圣火令一时倒不希望自己好的那么快。

白虹几乎是对自己有求必应,只除了那日自己问到能不能好好看看他的时候,白虹毫不犹豫地脱了剑鞘,宝剑呈至自己眼前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教主请!”

圣火令只觉得伤口又开始抽得疼。

可是圣火令毕竟底子好,纵使再不情愿,几天过去身体也是好了个八九成,知晓他状况的白虹果断停止了无微不至的照料。圣火令本想再装几天,可白虹那淡淡的笑容让他泄了气。

他不情不愿地换好衣衫,却诧异地盯着自己的胸口。

“白虹?”

“属下在。”

“我是不是胖了?”

“啊?”

白虹愣愣地看着圣火令一脸诧异地揪着自己胸口的两条金链,连道这玩意怎么好像变紧了。

“或、或许.....或许是这两天吃的好......”白虹面上闪过一道红霞,快不可察。

“哈哈哈哈!减肥!”圣火令换好衣服,看着眼前的六块令牌,默默叹口气将之收好。

那是圣火令本想留给白虹的护身符。

即便那晚自己遭遇不测,世间唯一的一块圣火令将伴随着白虹。

它很硬,足以护得白虹周全。

白虹想必心里也是通透的,但是,他没有收。

他也不会收。

【后来】

后来,两人继续踏上了四处游历的路程。

他们碰见了很多有意思的人。

沉闷的金铃索,爱抬杠的神雕。

忠义无双杨家枪,慈祥父亲玄铁剑。

有一次碰见在河边洗刘海的九曲青丝,让圣火令笑了好几天。

而嘴上说着男人何必这么在乎皮面的白虹,打那天起洗头也变勤快了。

还有一次碰见了比白虹还头铁的天罡剑,俩人当场杠上开双花,那场面又让圣火令笑了好几天。

虽然后来照顾自家受伤的护法又是照顾了好几天,圣火令倒也趁机吃足了豆腐。

从那以后,一直潇洒端庄的白虹,啐人啐得更熟练了。

有一次圣火令远远看见密宗金轮,本想前去打招呼,白虹却做贼心虚一样拉起圣火令就溜。

还有一次碰见了从未见过的冰雨,那碎嘴子直让白虹惊觉原来自家教主是个这么安静的人。

再后来,他们又碰见了闲来无事的夜烛言。

夜烛言看看二人掐指一算。

“五两银子,我赌你俩晚节不保!”

本以为白虹会跟往常一样冷冷地丢下一句“呸!”,可白虹瞅了瞅夜烛言,扭头走了。

“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白虹低声道。

圣火令又瞅了瞅夜烛言,当晚买了好几坛子酒。

“白虹?”

“嗯?”

白虹有些微醺,回过头来看着圣火令。

“我是不是瘦了?”

“啊?”

圣火令扯着自己胸前的两根金链子,又开始念叨这玩意怎么变松了。

“啊、或许......是连日奔波......”带着酒意的脸色掩盖了一闪而逝的红霞。

“说真的,这么久了,你就当真不能让我好好看看你?”圣火令凑上前来。

白虹看了看圣火令,沉默片刻打算再次掏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圣火令没有再信白虹的邪。他紧紧盯着白虹,没有逼迫,也没有退让。

又是一阵沉默,圣火令看着白虹的咬肌鼓了鼓,又过了片刻后给出了答案。

白虹抄起一坛酒拍开了封口,闷声道:“待我醉后,你可纵情。”

“白虹!”圣火令一把抓住白虹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你真当我觉不出来?”

“呃......”白虹闻言,开始心虚了。

“这玩意我天天挂着!长一点短一点沉一点轻一点,你真以为我觉不出来?”

“说了是连日奔波......”

“是吗?你倒是说说怎么奔波能奔出这么两扣来?”

“唔......”

圣火令终于逮住了缺口,他牢牢将白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前。

自打上次自己受伤,白虹在照顾自己的时候曾经从链子上取走了两扣。起先他也没怎么在意,还当是被倚天砍坏了,而过了几天之后突然又变长的链子让他愣住了。

他很快就揪出来了多出来的那两扣,上面两道白虹之气,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堂堂教主居然认不出自家护法的剑气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是上次把他给吓怕了吧,所以才暗自给自己留下这么两道防身的剑气。

白虹贯日,这得是费了多大的心血才能凝练出这么两道?只怕是浑身都得受一遍剑芒。尤其是当链条轻轻撞击在心脉的那一刻,圣火令当时就明白了白虹的意思。

身不灭,剑气不散。

我会护得你周全。

但是剑气毕竟是危险的东西,可以护人,亦可以伤人,尤其是离心脉那么近的位置,谁愿意留着别人的两道剑气。

所以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的白虹见圣火令没有问,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这件事就这么压了下来,白虹自然是希望不会有用到它们的那天,却不想今晚被突然拎上了台面。

“白虹,我敢带着它这么久,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懂吗?”

白虹看着掌下的链条,一时有些晃神。

嘴上说着是为了保护他,内心里又何尝没有拴住他的念头。

我想护住你的心脉,也想拴住你的一颗心。

想把这团火,牢牢拴在身边。

但是,你是教主,我是护法,你自不要问,我也不会说。

却不曾想过这点隐藏起来的小心思,他竟然是知道的。

“白虹,板子你不收,我行不行?”

“......”

白虹抽回了手,静静看了圣火令半晌,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索性一闭眼轻轻往身后一躺,一手摸索着扯了扯圣火令的衣角低声道,

“圣火,本座醉了......”

而后,星火燎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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